那誰死掉你比較高興？

「婆婆！爺爺死掉妳會很高興嗎？」小外甥問

「當然不會高與呀？爺爺死掉婆婆怎麼會高興呢？」媽媽說

小外甥：「喔......。」

「那婆婆死掉，霆霆會高興嗎？」媽媽問

霆霆：「不高興！」

媽媽：「那媽咪死掉呢？」

霆霆：「不高興！」

「那誰死掉霆霆比較高興？」媽媽再問......


在高速公路往新竹的方向，坐在前座的媽媽轉述那兩天與她小外孫的對話。在後座的我靜靜的聽著，心裡卻想到的是「這個死孩子，怎麼每次哪壺不開提哪壺的亂講話。」
那下，車裡的空氣實在有點冰凝，本來一家人開心地要出到外地走走採買，卻被這段對話搞得整車異常沈重的，心裡實在頗不是滋味，很想狠狼地捏小外甥的臉......

「爸 B 呀，爸 B 死掉我就很高興！因為爸 B 跟媽咪吵架分手了......。」小外甥很正經八百的回答......

頓時間駕駛座的姊姊跟後座的我都爆笑出來！聽著媽媽的轉述，似乎都可以讓我們想到當時媽媽與這個小鬼頭對話時的表情。

「如果他老爸聽到這話，真不知會怎樣想？」「如果他說是他小舅舅，我想我弟會記仇一輩子！」「如果這小鬼說的是他大舅舅我，那我做人還真是失敗......。」我心裡一直嘀咕著.....。

然而，孩子的話單純得可以，即便現在小二的他，還不見得能明白死亡後的分離，帶給大人世界的是一種不易抹平的難過，即便時間久了、長了，一個不經意的話語，就會讓人觸動思念的心弦.......。

有時侯，自己真的會對有這麼個不經大腦思考就語出驚人的外甥感到好氣又好笑，但孩子單刀直入的童言童語，反應著最現實層面的問題。

自兩三年前姊姊與前姊夫簽下離婚協議後，這個孩子一生就註定被掛上“單親家庭的小孩“的標籤，即便他爸爸還在世，但成長過程中少了父親角色的陪伴，人格發展多少也必受影響。

看似鬧劇對白的背後，藏著家庭關係間難解的問題，父母的失婚，讓孩子承受許多不必要的眼光的壓力，大人世界的無奈，造就孩子世界的無肋及徬恍。孩子的言語，也切切實實反應著對父親角色的不滿。

其實，家庭關係的恢復，最要緊的是要有「愛」，所有社會問題的根源都是從家庭開始，家的穩固，可以讓大人有滿足跟安全感，也能讓孩子對自己的未來更抱希望。



對最親的人，最難說出口，真想抱著那愛胡言亂語的小外甥說：「我親愛霆霆，舅舅我雖然對你很嚴格，但要你知道，舅舅還是很愛你喔！」



「所以？如果舅舅死掉，霆霆會高興嗎？」一直很想這樣問.....。